手指微颤地接过信,熟悉的、力透纸背的字迹映入眼帘。
她快速阅过,信中不仅确认了白夜天的身份,更提及了他惊人的修为与际遇。
字里行间充满对这位侄儿的激赏与信任,并嘱托她多加照拂。
信末,是夫君对她与孩儿的深切惦念。
信纸在她手中轻轻抖动。
她抬起头,再次看向白夜天,眼神已彻底变了。
那震惊化为了恍然,戒备化为了难以置信的惊喜,以及一种油然而生的亲切。
夫君的兄长早逝,她未曾得见。
没想到,今日竟以这种方式见到了嫡亲侄儿!
“你二叔信中说,你已是命星境……二十二岁的命星境?”
即便有家书为证,这消息依然让她感到阵阵眩晕。
白夜天温和一笑,扶住情绪有些激动的二婶。
“二婶不必惊讶,侥幸有些机缘罢了。”
“若无二叔搭救与多年教导,侄儿断无今日。”
华阳夫人闻言,不禁破涕为笑,轻嗔道:
“你这孩子,莫要哄二婶开心。”
“你二叔的信里写得明明白白,你能有今日,全是你自己的天资与拼搏。”
“他这做叔叔的,可不敢贪功。”
话虽如此,听到侄儿如此谦逊,将功劳归于夫君。
她心中自然受用无比,对白夜天的好感与亲近更增。
她拉着白夜天的手,让他坐在身旁,柔声问道:
“跟二婶说说,你二叔他在蛮荒那边……一切可好?”
“边关苦寒,狄人凶悍,他……他身子可还康健?”
关切之情,溢于言表。
白夜天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份穿越万里关山、历经十余年离别依旧炽热如初的牵挂。
他心中涌起真诚的敬意与暖意,收敛了笑容,正色道:
“二婶放心,二叔一切都好。”
“他修为精深,等闲寒暑不侵。军中将士用命,防线稳固。”
“只是时常念叨您和两位表弟。”
他娓娓道来,将方胤的日常、边关景况、乃至一些趣事细细说与华阳夫人听。
不加粉饰,却格外动人。
华阳夫人听得时而微笑,时而拭泪。
积压多年的思念如开闸之水,在这位突如其来的侄儿面前,终于得以倾泻。
良久,她才勉强平复心绪,有些不好意思地擦去眼角泪花。
“夜天,实在对不住,二婶一时情难自禁,让你见笑了。”
“二婶与二叔鹣鲽情深,历经离别而初心不改,侄儿唯有敬佩与羡慕。”
白夜天诚恳道,随即看向床榻。
“二婶,云弟也该醒来了。”
说罢,他走到床边,伸出右手。
食指中指并拢,轻轻点在了方云手腕的“内关”穴上。
一缕精纯温和、饱含生机的真气。
如初春解冻的溪流,悄然渡入方云体内,循着特定经脉轻轻一荡。
几乎是同时,床上一直沉寂的方云,眼皮剧烈颤动了几下。
随即,猛地睁开了双眼!
那双眼初时空洞,旋即瞳孔骤缩,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、令人绝望的景象。
无边的恐惧与死寂的灰败,瞬间充斥其中。
他的身体,甚至因这巨大的情绪冲击而微微痉挛。
继续阅读
然而,下一秒,他的目光聚焦。
落在了床沿正满脸惊喜、泪痕未干的华阳夫人脸上。
绝望如潮水般退去,被一种近乎狂喜的、失而复得的巨大冲击所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