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老四转身便往外走,脚步迈得又大又急,带起一阵风卷过庭院。院门口那串挂了多年的青铜风铃被风一吹,“叮铃铃”地响个不停,清脆的声音像碎玉落地,在寂静的庭院里一圈圈荡开,却丝毫没能冲淡空气中那股沉甸甸的凝重。他心里跟明镜似的,能让一向稳如泰山的清一长老这般正襟危坐、反复叮嘱的事,定然轻慢不得。这消息得赶紧传到何雨柱耳朵里,一分一毫的耽搁都可能出乱子,毕竟龙族的事,从来都牵一发而动全身。
“老四,等等。”清一长老忽然开口叫住他,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不容错辨的叮嘱,“记住了,这件事关系重大,牵扯着上一辈的渊源。到时候跟宗主回话,一定要把前因后果说清楚,哪怕是你觉得无关紧要的细节,也半点不能漏。”
老四脚步一顿,回过头来,脸上没了往日的随意,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:“长老放心,虽说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,咱们人族宗门,为何要这般操心龙族的事——毕竟龙族隐世多年,跟咱们素无往来。但您交代的话,我一字不落地记在心里呢。保证见到宗主,原原本本地把消息传到,绝不含糊。”
清一长老这才缓缓点了点头,没再多说什么。他重新拿起手边那串盘得油亮的菩提子,指尖慢悠悠地摩挲着,纹路深深浅浅地陷在掌心。目光越过院墙上的藤蔓,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,眼神深邃得像藏着千言万语,又像蒙着一层化不开的迷雾——当年龙弑神托孤时的眼神,至今还清晰地印在他脑海里,那是属于强者的最后嘱托,重逾千斤。
老四不敢耽搁,转身加快了脚步,脚下的青石板路被踩得“噔噔”响,径直往何雨柱的住处赶。他心里清楚,龙族的事牵连甚广,牵扯着上古的恩怨与现世的纷争。而何雨柱这位年轻的宗主,其实打从一开始就不知道其中的关节——这一切,都是当年龙弑神在弥留之际,尚有余力时暗中托付给清一长老的任务,要他世代留意龙族踪迹,守护龙族遗脉,以备不时之需。何雨柱三年前接手宗主之位时,清一长老也未曾细说其中渊源,只说是前辈交代的要紧事,需得时时留意,不可懈怠。
老四来到何雨柱家院外,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些。他知道何雨柱的妻子小狸是狐族出身,性子温婉,虽与人为善,待宗门弟子也亲厚,但终究是妖族。而龙族与妖族之间的纠葛,比人族想象的要复杂得多,龙族的事牵扯到妖族内部的纷争,还是暂且瞒着她为好,免得她忧心忡忡,徒增烦恼。
于是他便在院门外那棵老槐树下站定,背着手静静地等着。春日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洒下来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像撒了一地碎金。风一吹,树叶“沙沙”作响,树影跟着晃动,倒有几分难得的悠闲,与他此刻焦灼的心情格格不入。
没等多久,院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了,何雨柱从里面走了出来。他换了身干净的青布衣衫,袖口挽到小臂,露出结实的手腕,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,看样子是准备去宗门的工坊——这些日子宗门事务渐缓,没什么棘手的纷争,他倒有了些闲功夫,每日去工坊琢磨些农具、兵器的改良,说是“修行先修心,日子得过得踏实”。反倒把打坐修炼的事看得淡了,弟子们劝他,他总笑着摆手:“饭要一口一口吃,修行也急不来,总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。把手里的活计做好,心里踏实了,修为自然水到渠成。”
“宗主。”老四连忙上前一步,拱手行礼,声音下意识地压得低了些,眼角的余光瞥了眼院内,见没人出来,才继续道,“有件要事,得跟您当面说。”
何雨柱出门时,步子迈得还算沉稳,双手插在袖袋里,脸上带着惯常的几分随意,仿佛只是去前院王大爷家借点酱油。可他体内的龙弑神早已绷紧了神经——方才感知到老四的气息靠近时,那股属于龙族分支的微弱波动,像根细针猝不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