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雀大街,务本坊。
华灯初上,坊内车水马龙,人流如织,各种酒肆、青楼顾客盈门,热闹非凡。
王彩珠的车队浩浩荡荡的穿过坊市,直抵“晋国公”府邸门前。
王府的大门早已敞开,提前得到消息的管家王贵带着十余名仆役提着灯笼在门口迎接。
“恭迎太子妃回家!”
王彩珠忧心如焚,只是隔着帘子吩咐一声:“免了、免了!”
伴随着粼粼的车辙声,众宫女与太监簇拥着马车进入了晋国公府邸。
就在车队进入王府的一刹那,街道阴暗的角落里,两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这一切。
那是两名乔装成更夫的锦衣卫,他们一人提着灯笼,一人提着锣,假装坐在路边休息,实则暗中盯梢王府。
“你可记好了,太子妃什么时辰进的府,带了多少人,都要记清楚!”其中一个年长的吩咐道。
另外一人颔首道:“陈头尽管放心,小的都在心里记得清清楚楚。”
然而,他们不知道的是,就在他们观察王府动静的时候,在更远处的巷口阴影里,还有两双眼睛正在搜寻目标,并最终锁定了他们两个。
那是陈玄礼派来的探子。
这两人都是江湖出身,最擅长的便是追踪与反追踪。他们并没有靠近王府,而是远远地躲在锦衣卫的视野盲区。
“那两名更夫必是锦衣卫乔扮!”其中一人发出冷笑,“看来这晋国公府确实被盯上了。”
“走,回去禀报詹事大人。”另外一人说道。
两人没有惊动任何人,悄无声息的混进人流,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离开了务本坊。
东宫,丽正殿。
李健并没有入睡,他一直在等消息。
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,陈玄礼匆匆赶来,叉手禀报:“启禀太子,晋国公府邸周围果然有大量锦衣卫监视。”
李健一脸不出所料的表情:“果然不出孤所料,父皇对王忠嗣这是严防死守啊!”
陈玄礼趁热打铁,竭力劝谏:“太子殿下,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!王忠嗣乃是当世名将,在军中威望极高,又是你的岳父,只要你出面拉拢他,王忠嗣定然会支持太子……”
“只要王忠嗣肯站在殿下这一边,咱们的大事就成了一半。他虽然手中无兵,但他的威望还在,只要他登高一呼,京城内外的禁军,谁敢不给几分面子?”
陈玄礼越说越激动,双手在空中挥舞:“臣劝太子抓住机会发动政变,趁着陛下远征在外,京城空虚,一举控制皇城与三大内的宫门。
再让韦坚、王忠嗣等人拥立太子为帝,遥尊陛下为太上皇。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,陛下就算想回来,也回天乏力了!”
李健听得心跳加速,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。
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,那个他梦寐以求的龙椅,仿佛就在眼前,触手可及。
但他终究还是有些犹豫,内心被李瑛的阴影笼罩。
这位正值盛年的父皇,是从血海尸山里杀出来的帝王,心机深不可测,上马能横槊,下马能赋诗,若是失败了,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此事非同小可!”
李健站起身,在殿内来回踱步,眉头紧锁:“待孤明日去探探王忠嗣的口风再说,到现在孤一直摸透他的想法。他既没有明确表示过对孤的支持,也不是很听孤的话,我拿不准他的想法。”
陈玄礼见李健犹豫,也不敢逼迫太急,只能退而求其次:“太子所言极是,臣这段时间会继续暗中招募人手,争取将咱们豢养的死士扩充到两千人。一旦时机成熟,这两千死士便是咱们夺宫的利刃!”
李健点了点头,神色凝重地叮嘱道:“必须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