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子殷真心实意说出这句话,只要不把顾怜牵涉其中,别说大张旗鼓抓几个细作,便是将府内翻个番,宋子殷都不会多嘴一句。
褚平自然洞悉宋子殷的小心思,又是一声冷哼。
聊过这件事后,褚平便起身离开。
待走到院中时,褚平骤然回头,死死盯着顾怜所在的房间,看着那扇紧紧关闭的窗户,褚平嘴角勾起一抹笑,良久施施然踏出了宋子殷的院子。
直到褚平已经离去很久,躲在窗户下的顾怜才拖着麻木的腿脚爬上床榻。
虽然宋子殷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,但顾怜心中总是萦绕着些许不安和惊慌,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。
顾怜从不小瞧这种直觉。
从前靠着这直觉,他躲过了无数明枪暗箭,坐稳了少主之位,如今这次,顾怜相信自己依然可以。
至于宋子殷和褚平在做什么,没等顾怜疑惑多久,第二日他便在药庐发现了独属于地网的暗图。
地网?
顾怜心中困惑大于惊诧。
地网怎么会出现在嘉阳派?
看起来他们似乎行动了,顾怜一瞬想通了褚平眼中意味深长的讥讽。
顾怜紧紧攥着手中的药箱,心绪一瞬恍惚,或许是地网带给他的震惊太过重大,顾怜没注意脚下的门槛,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。
好在他及时回神,抓住身旁的门框稳住身子,这才没让药箱中的汤药付之一炬。
白蒿看到这一幕,吓得心肝脾肺都跳了跳。
他几步上前,不顾顾怜的冷脸半是劝说半是强迫从顾怜手中接过药箱:“顾公子,小心脚下。”
药倒是小事,若是顾公子摔了,师父非得打死他不可。
白蒿默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,心中叫苦不堪。
他倒是很乐意伺候顾公子,毕竟顾公子话少事少,又有掌门坐镇,他完全不需要费一点心思,但偏偏顾公子对他总是不假辞色。
上次不过是跟得紧了些,顾公子便大发雷霆,露出的眼神恨不得要了他的命。
此后白蒿便远远跟着,谨记“要离顾公子三尺远”这条规矩。
顾怜瞧了他一眼,罕见没有生气。
待磨磨蹭蹭回到宋子殷院中已经不早,顾怜将汤药放在宋子殷桌上,随后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,专心致志抄写经书。
宋子殷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喝药。
他揉了揉额头,似乎十分头疼:“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?”
顾怜笔下一顿,坦坦荡荡抬起头:“宋掌门想让我说什么?”
他完全无辜的态度让宋子殷头痛欲裂。
宋子殷也没有心思在同顾怜玩这种你来我往的试探把戏,他直接从身后的宋随接过一块绢帛,丢到顾怜面前。
绢布上面,赫然是顾怜刚刚借着跌倒在暗处用鲜血绘制的图案。
宋子殷被气笑了:“你不会觉得自己很聪明,做得很隐蔽吧?”
那些图案,是褚平放在暗处用来引诱地网的细作现身,没想到细作没引出来,倒把顾怜引了出来。
如果不是他派的人当机立断将痕迹抹除,恐怕褚平下一刻就获悉了这个消息。
顾怜低头不语。
看到地网留下的图案,顾怜实在没忍住,留下这个图案。
他知道宋子殷派人盯着他,但自从被封闭到嘉阳派以来,他太久没有得到篬蓝教的消息。
顾询死了……
篬蓝教的形势他一无所知。
如果事情真的超乎他的意料之外,那他更不能坐以待毙,任由宋子殷拿捏。
看到顾怜默不作声的样子,宋子殷心中的怒火越发抑制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