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都城内,昔日的益州牧府邸,如今已成了赵云大军的临时中枢。
田丰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卷宗之中,有条不紊地清点着益州的府库、田亩、户籍。刘璋手下的官吏们战战兢兢地侍立一旁,对这位新来的别驾从事言听计从,大气都不敢喘一口。
与这边的忙碌形成鲜明对比的,是另一间偏厅里的无所事事。
“唉……”
张绣第十八次长吁短叹,把手里的虎头湛金枪擦得锃光瓦亮,都能照出人影了。
他实在闲得发慌,只能一遍遍地保养自己的兵器,嘴里还不停地念叨:“这枪,都快被我盘出包浆了。想我张绣纵横沙场半生,就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!咱们是来打仗的,不是来武装游行的!”
一旁的赵云正端着一杯蜀中特产的蒙顶甘露,细细品味,闻言只是笑笑,不说话。
张任则在擦拭自己的长枪,听到张绣的抱怨,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跟这位s师弟待久了,他已经习惯了。
就在这时,一名斥候神色匆忙地闯了进来,单膝跪地,声音都带着几分紧张:“报!将军!城外东南方向,发现大股敌军,尘烟遮天蔽日,人数……人数恐不下十万!”
“什么?!”
张绣“噌”地一下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,双眼放光,那模样比捡到金子还高兴。
他一把抄起自己的虎头湛金枪,兴奋得满脸通红:“敌军?十万?哈哈哈!太好了!终于来活儿了!师弟,别喝茶了,快下令!咱们去会会他们!”
那副摩拳擦掌、跃跃欲试的样子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了救兵。
赵云放下茶杯,脸上不见丝毫慌乱,反而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:“师兄莫急,这可不是敌人。”
“不是敌人?”张绣愣住了,指着斥候,“他不是说有十万大军吗?”
“是十万大军,不过是来‘助拳’的。”赵云好整以暇地解释道,“若我所料不差,应该是南蛮王孟获,打着为天子平叛的旗号来的。”
一旁的田丰也从文书里抬起头,推算了一下日程,抚须笑道:“孟获此人,倒也算忠心。只是他这脚程,未免也太慢了些。咱们这边酒席都散了,他才赶到门口。”
“啥玩意儿?”张绣的兴奋劲儿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,整个人都蔫了,“又是来投诚的?还是组团来的?他娘的,这年头,想正儿八经打一仗怎么就这么难!”
张绣一脸悲愤地把枪往地上一顿,震得地面嗡嗡作响。
赵云和张任对视一眼,都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“行了师兄,别抱怨了。”赵云笑道,“人家好歹是片心意,来都来了,总不能让人家在城外喝西北风。传令下去,开城门,请南蛮王一行人进城一叙。”
……
与此同时,成都城外。
十万南蛮大军的阵势确实惊人,旌旗如林,刀枪闪烁,各种奇装异服的士卒牵着猛兽,充满了原始而狂野的气息。
为首的孟获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,看着前方那座巍峨的城池,以及城头上迎风飘扬的“赵”字帅旗,脸色比锅底还黑。
他紧赶慢赶,星夜兼程,就差把将士们当牲口使了,结果还是来晚了!
“大王,我们……好像错过了。”身旁的洞主沙摩柯看着城头那安然无恙的景象,小心翼翼地开口。
“废话!我眼睛没瞎!”孟获没好气地吼了一句,一拳捶在马鞍上,懊恼不已,“早知道就该再快一点!这下可好,咱们千里迢的迢跑过来,连根毛都没捞着,脸都丢尽了!这让我怎么去跟赵将军交代?怎么跟陛下交代?”
他本想在征西大军面前好好表现一番,打个头阵,立个首功,好让朝廷看看他南蛮的赫赫